第32章 小浴室

凡晨余光看俩人躺好就位，她开始卖力的蛊惑起来，米粒从一步一撒，变成了一边牵着一边撒。

  没有关上的阳台吹着肆虐的风，门帘在大风里被吹的呼啦啦作响，卧室内的人冷的牙齿打磕碜，韩东来偷偷的看凡晨的动作。

  虽然能看见但是看不真切，耳边听她唠唠叨叨不住口的说话，被牵的女人，就跟踩滑板车一样，凡晨退一步她进一步。

  好不容易把人牵来床头停下，凡晨抬高手一步一步引导着，心挂在嗓子眼上，看那女人缓慢伸手上去抓东西。

  韩东来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客厅动静，今晚王斌妹妹再来捣乱，他非给她当场拍死了不可。

  “好好好！新嫁娘抓着绸花了！新郎快牵着人进门，”凡晨高兴的声音都要飞了。

  她说着话，带着全自身的喜意笑声，打倒退去了梳妆台跟前，掰出活动的镜面拉出来立正，镜子的背面对着床头，镜面正身对着她自己。

  王斌听突然没声音了很奇怪，大着胆子睁开眼看情况，睁开后瞬间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在失声尖叫前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拳头，他的脑袋上方有一个变形的脑袋。

  两个眼睛突出爆瞪，眼珠子血红红的，就跟龟裂的蜘蛛网玉一样，整个脸扭曲的特别诡异。

  脸也不是什么青白色，是暗红色，就是那种血闷到肉里的颜色，还有一条条突起的筋在蠕动。

  他好像在扯嘴冲王斌笑，偏偏又笑不出来的感觉，脑袋被黑色绳子缠的特别死，脖子上也有几条绳子，紧紧的都给他脖子勒断了，先前的那个女人，此时正在温柔的给他解绳子。

  他低着头对着抬头的王斌，笑容说不上冷也说不上善良，好在没有什么恶意。

  凡晨熟练的拿出两支红蜡烛，点燃瞬间给罩上了纸裁的灯花，小心的端着灯走到床头。

  嘴里唱念道：“鸳鸯被，鸳鸯床，鸳鸯花烛亮堂堂，好也罢，歹也罢，进门没有两家话，一对新人，媒人我送你们走了。”

  王斌目光呆滞的看着男的断脖子脑袋，女的已经给他头上的乱绳解开了，他耷拉着脑袋搁肩膀上，牵着女的下床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两个人面目好像没有那么可怕了，他们手牵手跟在凡晨身后。

  凡晨两手端蜡烛在前面指引着，迎着阳台吹进来的风，穿过门帘径直去了阳台。

  “凡……”

  韩东来冷冰冰的手盖在王斌的嘴上，眼不眨的看着阳台情形。

  奇怪，那么大的风，凡晨手里的蜡烛火稳稳的没有熄灭，她把两支蜡烛放在台壁上立好，然后迅速闪身去了旁边。

  那两个人走到阳台边，对着花烛弯了弯腰便没影了，顿时呼啸的狂风大作，给阳台上的东西吹的呼啦啦的响，门帘被吹的，随时随地都有种撕裂的感觉。

  “怎么回事？不是好好的送走了吗？”韩东来急忙爬下床朝阳台跑。

  刺耳的铃铛声一声比一声尖，空气里还有女人悲凄的哭音，被风吹在几人耳边，几乎震破了他们的耳膜，钻进了他们的脑子里，一遍遍的回荡呐喊留下。

  客厅里王丽君的尖叫声，几乎吼裂了嗓子呕出了血，她声音里都是恐惧和害怕，可嗓子喊的嘶哑漏气又瘆人。

  王斌听见妹妹喊的惊恐，都顾不上自己害怕了，连忙滚下床打着跌的爬去了客厅，客厅太黑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

  “凡晨怎么回事？它们不是走了吗？”韩东来抱着发抖的凡晨问，她浑身冷的跟冰块一样。

  “我们被耍了东来哥，这屋里养什么东西了，你快让王斌给他爸打电话，问问他爸，他妈有没有找他拿过钱？”

  凡晨说完都冷的站不住了，靠着阳台壁滑地上坐着，她此刻全身又冷又疼，就跟冬天最冷的寒气，钻到她的骨头缝隙里了一样，窜在她的四肢百胲里，疼的她全身的筋都抽一起去了。

  韩东来闻言急忙去门口吼道，“斌子，给你爸打电话，问问他，你妈有没有从他那拿钱？开免提！”

  王斌抱着失了心神喊叫的妹妹，哆嗦着拿出电话朝外拨去，王斌爸爸的电话，连拨了十几遍过去都没人接听。

  他转而又给自己母亲打过去，王斌母亲电话倒是接的很快。

  “喂……”

  “妈，你有没有从爸手上拿到钱？”王斌颤着声音问过去。

  “怎么了？”王斌妈不急不慢的反问。

  “你快回答我呀！你到底拿没拿？我们出事了，”王斌气急怒吼道。

  电话那头一噎，“没拿……”

  “你没拿？那为什么骗我拿了？那你的钱哪来的？丽君都要吓傻了你知不知道？”

  “丽君？你妹妹怎么……”

  “你钱哪来的？”王斌怒吼一声打断他妈的追问道。

  “是你爸小三那里来的，你妹怎么了？”王母在电话那头担心道。

  “就是小三那里拿的钱，也不至于祸及子女，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瞒着吗？”凡晨有气无力的出来问。

  “祸及子女？不会呀！我请的先生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他叫我拿着冥币去找那女人买命，他说只要那女人收钱了，就算可以了，怎么会祸及子女呢？王斌？你跟你妹妹怎么了？”

  王斌此时此刻死的心都有了，谁家的父母是这样的呀？他气急狠狠的摔了手机，不断安慰尖叫的妹妹。

  王丽君缩在沙发角落，抱着自己抖成了筛糠，在她哥一遍一遍的安抚下，总算是不叫了。

  “凡晨怎么办？为什么铃铛声这么厉害？”韩东来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这怎么个意思？

  “铃铛有个别名叫魂铃，它深夜一响不管是不是这屋里的人和东西，都会来抢阳气，我跟王丽君是女人，女人属阴，下半夜又称阴夜，我们夜里最不能见铃铛了，那些东西如今被摇来，我们能有个好才怪。”

  “东来哥，你打120给王丽君送医院去，她这样的不去看医生不行，”凡晨说完撑着冷疼去了梳妆台，打开她的书包拿出盒子，里面是各种小物件，她找了半天都没有可用的。

  韩东来打完电话跑到凡晨跟前，看她脸色苍白的厉害，眼睛都要冷的不转了，连忙哈气出来给凡晨搓手。

  “我来开空调……”

  “没用的，”凡晨侧头打断了王斌的话。

  “有用没用先开了再说，斌子去开空调，别开灯，”韩东来起身去柜子里找被子衣服。

  “东来哥，你去给我找香炉点香，记得还要点一支蜡烛，”凡晨磕巴说完抱着茶米，双手在碗里不停的揉搓。

  王斌打开了空调，硬着头皮也不管怕不怕了，跑去阳台关门，叮铃铃的声音，脆的他一阵头晕目眩，手抓着玻璃门，下意识的给合关了一起，耳边的铃声如影随形。

  门关好他摇摇头，一条线流在嘴唇上，他抬手擦了擦，被镜子反光照见，他看见一群争先恐后的东西，趴在他手上，还有他的人中上，争相吸食他的血。

  “斌子别看，胆气不能弱了，胆气弱了就会跟你妹妹一样，过来帮我点香，”韩东来急声打断了脸要贴镜子里的王斌。

  王斌被喊醒，镜子已经贴在他脸上了，他浑身的鸡皮疙瘩起满，抬手使劲的揉自己的脸，快步走到凡晨身边，打了好几次火机才点亮蜡烛。

  凡晨伸手拉住王斌的手，给他左手大拇指，插入右手虎口子纹处，右手大拇指，屈于左手大拇指下，掐住午纹，左手其他四指并拢抱住右手四指。

  “这叫抱元守一不惧任何东西，左抱右又简称（保佑），你要是再被迷住，就记得用用这个手势，”凡晨说完抱着香炉蜡烛烤火。

  “救护车要来了，你们出去给王丽君背下楼去，回头我好点了咱们继续做事，”凡晨几乎要贴蜡烛上了，她也不敢让医护人员上来看，虽然他们也见过不少超自然事，但是吧！她本人害怕别人说她年纪轻轻迷信。

  “还做事……？”王斌有些惊讶。

  韩东来看看他没解释，走出卧室一把薅住王丽君，打算给人背下去，奈何王丽君不配合，不得已，只能给她连拉带扯的拽走。

  王丽君在拉扯中，声音是一声比一声凄厉，即使王斌出来安抚她都没用。

  人刚送到楼下王斌母亲人到了，她看女儿叫的都没人样了，上去啪啪给了儿子两耳光。

  “她是你妹妹，你是不是要拖死她？”

  韩东来冷眼看了一下，转身小跑按电梯等着上去，凡晨一个人在楼上他不放心。

  “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车来了吗？”凡晨看韩东来气喘吁吁上来奇怪。

  “还没来，王斌母亲倒是来了，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王斌两个大嘴巴子，她还好意思打王斌？”韩东来嗤笑一声坐去旁边。

  凡晨没说话，抱着蜡烛火苗发了会呆，“东来哥，我们去小浴室。”

  “你这样还能做事？命不要了？”韩东来不赞同的说道。

  “事情了了我们赶紧走，”凡晨不耐烦的哆嗦起身，抱着香炉蜡烛跟韩东来去客厅。

  “斌子？你没跟着去医院呀？”韩东来扶凡晨出来，结果看见王斌一个坐在沙发上。

  “我妈去了，”王斌说了一句再也没话了。

  韩东来跟凡晨对看一眼，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好。

  “我们去小浴室看看，你要是害怕就在客厅待着，”韩东来说完扶着凡晨继续走。

  “我不害怕，”王斌硬邦邦的说完，跟在俩人身后默默的走着。

  韩东来想开口安慰两句，凡晨挠了挠他的手，还多什么嘴呀？当同学面被母亲打嘴，这是很光荣的事情吗？

  韩东来领会到了凡晨的意思，闭紧嘴巴三人到了小浴室。

  推开小浴室的门，迎面有种寸步难行的感觉，凡晨把香炉放去旁边，吹熄蜡烛走到卦镜跟前看。

  韩东来侧身让了位置，王斌跟在韩东来后面，也站去旁边隐身在黑暗里。

  凡晨拿镜子晃了一圈，感觉没什么问题了才摘下来，直接给挂到脖子上，伸手拍了拍盆沿道。

  “东来哥，你们两个把浴盆挪动一下，看看底下是不是有一个符。”

  “这能挪动？”韩东来指着大浴盆惊讶。

  凡晨一副看傻子的看他，“你买不起高级的东西，难道你没进别人高级的店里逛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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