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噩兆
无视掉游戏中
“现退出游戏会影响其他玩家体验，并受到惩罚。”
的退游提示。
我直接回到了个人装备界面，果然，在战斗回忆那一栏出现了新消息的提示。
打开战斗回忆，我将视角移到了敖玉江所使用的不死族魔法师身上。
因为开启了噩梦技能，玩家视角出现了一层灰紫色的滤镜，而他的死灵法师在这种令人不安的画面中，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抽搐着。
这就是不死族初始技能——噩梦，只有打小怪才有用的最低级技能，一般玩家十级以后都会丢弃的技能。
在世界之殇里，却成了唯一能见到关主的技能。
随着浓雾的升起，从沼泽里缓缓探出一根藏青色的触须，那样子很像章鱼的触手，但是本应在触手上长着吸盘的地方，却密密麻麻地长满了半闭或圆睁的眼球。
紧接着，一个满是红褐色肉瘤的巨大身影从沼泽里爬了出来。随着它的爬动，肉瘤上零碎的肉块雨一样掉落在沼泽里。我对比了一下游戏地形，这个关主只爬出一半的躯体就已经占据了几乎整个沼泽之地，如果是完全状态的话，应该可以达到大半个“异世界”主城“诺尔斯”那么大。
放到现实中……差不多可以从核岛市东二环到西三环了。
那个敖玉江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噩梦……
正在我打算进一步观察这个关主的时候，敖玉江控制的不死族魔法师却解除了噩梦。
然后我就看着他的不死族魔法师直挺挺地飞了出去。
我不禁扶额……如果我没猜错，当时是我催促他解除的……
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我就可以看到那个关主的全貌了……
“该死！”我砸了一下键盘骂道。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战斗画面突然放大了，我疑惑地看了一下键盘，又看了看屏幕……
然而就在我看到屏幕上画面的那一刻，我全身的每一根毛孔都开始疯狂的收缩，一阵刺痛的颤栗从我头顶延伸到了身体的每个角落。
我强压住狂跳的心脏，又往屏幕前凑了凑，当看清屏幕上的那个影像时，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趴在桌子上开始大口喘息起来，希望以此来稳住心神。
我以为……全世界只有我见到他了，只有我见到那个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生物……那个没有五官全身如同白玉一样的怪物。
而此时那个怪物却像仆人一样匍匐在关主旁边，虽然因为画面放大的原因，那个怪物的影响并不清晰。
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只有它才拥有的，令人寒彻心扉的恐怖邪恶！
我不会看错的，哪怕是只有一个像素点我也能认出来。
看来游戏制作人敖玉江制作这个关卡是因为噩梦这件事，并非谣言。
这也就意味着，事情的真相并不是官方宣布的那样，敖玉江因为多年压力导致抑郁而自杀。
事情的真相是，他也做了噩梦，而他见到的东西可能是我也想不到的邪恶惊悚……
到底是怎样的噩梦，可以让一个拥有着天马行空想象力的游戏工作者认知坍塌，意识崩溃。
最后选择了死亡来逃避那个噩梦。
而他梦到的东西，我也梦到了，这一切绝对有关联……
想着，我退出游戏界面，开始搜索关于敖玉江的各类信息。
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异世娱乐公司的官方悼念页面。里面记载了敖玉江进入公司的时间，以及游戏制作履历，我分别点进去看了一下，除了是一些游戏的网页，就是一些下载游戏的链接，看来异世娱乐公司官网并没有什么调查价值了。
接着，我又查找了关于敖玉江的一些微博和网站直播。
他曾经用“巴勒盟干龙吟”这个id注册过龙虎斗直播网站的博主，想了想他在游戏里的id……也是一个有着恶趣味的年轻人。
我点开了他的直播间的录播视频合集，最后一个录播的时间是四月四日，刚好是他去世前一个月。
我打开了那个录播。
“欧~嘿！观众老爷们大家好！”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留着长发的年轻人，虽然眼袋和熊猫眼明显，但还是可以看出敖玉江是一个长相清秀，有着淡淡文艺气息的人。
“感谢各位准时来到我的直播间。呐呐……今天啊！我不太想玩游戏……别别别，也不是直播制作游戏，直播制作游戏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直播制作游戏。
不过啊……等哪天有时间了，我自己做一个小的游戏，没有什么公司保密限制的话，我倒是可以直播一下。
到时候嘛，大家懂的，火箭飞碟刷一下喽。”
说完，敖玉江像是怀揣着惊喜的孩童一般凑近屏幕：“今天啊，我跟大家聊一下我的梦，这个梦特别有意思！”
说着，他坐直，从桌子上拿起一张草稿纸放到屏幕前。
那是一个街道的速写图，图中街道上没有行人，只有一团像是雾气一样的东西漂浮在街道中央。而在街道的两边隐约可以看见一些风格古怪的店铺，店铺的招牌上用一种有些熟悉确认不出来的文字写成……应该是一个小语种吧。
这时，敖玉江放下速写图，笑道：“我昨晚梦到了这个地方。话说，特别巧啊，这是我高中家人旅行时去的地方，当时也算蛮幸运的，吃火锅中了全家快乐游。
虽然是北方小国，但免费啊，而且风景真的不错。能隔了这么多年，再梦到这个地方……真好挺怀念啊。
……感谢菠萝莉酱的飞机,你上次水友会穿的衣服很漂亮哦。第一次参加线下水友聚会我就觉得吧，我的粉丝全都是靓哥美女……哈哈哈哈……
对了，接着说啊，我做的梦就梦到这个地方了，特别真实，只不过，在我梦里，我去的那个小镇有点变化。当然啊，时间这么长了，有一些偏差肯定很正常啦。
但是，怎么说呢……梦中小镇给我的感觉有些怪怪的，像是在玩逃生游戏一样，有种想远离的感觉，小镇里也有些寂静，没有生机。
然后我就在小镇里漫无目的地行走，像是有一根绳子，牵引着我，带我去某个地方。
不过我依稀有印象，我要去的地方好像是当地的一个教堂。那个教堂在我高中度假时路过了一次，但我父母都是无神论者加上那个教堂没什么特色，所以也没进去。
在梦里我想进去……可能是我最近做的游戏跟宗教有关吧。”说完，敖玉江突然捂住嘴，冲着镜头眨了眨眼睛：
“哎呀……这就……这就尴尬了。”
屏幕上顿时出现大片“哈哈哈哈哈。”的弹幕。
敖玉江喝了口水继续道：“然后在梦里我也没进去就醒了。哈哈哈哈……有些遗憾。
感谢社会蛋蛋哥送的小火箭……
对了，你们觉得户外直播咋样？我有个打算……对对，水友现在很懂我嘛，我打算这一阵子重返那个小镇，看看那个教堂。
别说，我这人挺信宿命的，虽然我家里人都不信，但是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一直都有着某些联系，去引导着什么，。
我进入游戏这一行啊，也是因为我小时候迷路，走进了一家软件公司在那里被帮助，才对游戏这个行业产生兴趣的。
这一次啊，我觉得，这个梦刚好与我要做的游戏有某种联系，我应该去一趟那个小镇，说不定，可以做出一部我自己都惊叹的游戏！”
说完，敖玉江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笑道：
“到时候还要拜托各位支持一下啦！”
然后剩下的视频就是敖玉江和网友的聊天互动，中途还唱了几首比较流行的音乐。
我反复看了数遍视频，在确认已经没有任何研究价值后，我关闭了录播网页。回到敖玉江的直播个人主页，我再次仔细的浏览各项数据，可惜依然是一些平淡无奇的线索，硬要说有点用的，可能就是网页右上角的直播间上次开放时间。
四月十九日，距离敖玉江离世还有半个月。
我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心中本就不明朗的思绪此时更是乱作一团。
我知道，这期间他一定还有录播，但如何寻找……我总不能去巡捕局要求重启这个已经算是板上钉钉的案件吧，而且，我内心不知为何，对调查这件事，总是有着莫名的抵触。
算了，我内心苦笑着，下意识的在浏览器中打出了“敖玉江被删直播。”
其实我对这个搜索根本不抱希望，龙虎斗这个直播平台，专门搭载了反录屏技术，如果公司删除，基本不可能会出现其他网站的那种粉丝录播视频。
然而在我敲下回车键后，看着搜索结果，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搜索的结果只有一个，是一个名叫“巴勒盟干船长”的网友分享的私密网盘。
上传时间为五月二日，距离敖玉江的死亡时间，只有两天。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点了进去，看着网页弹出的分享者问题，我略加思索，缓缓敲下了两个字。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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