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新的开始（2）
【里德新历589年-艾德佩尔大陆-第一区-中心圣殿】
【舷窗团】。
白衣人隶属的组织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听说过，就算是活了百年，曾作为望门家族见识过诸多政府黑暗秘密的斯托利亚也从未耳闻。
但丁告诉大家，在从未露面的无咎者成员晓鬼的情报中也没有提及过这个奇怪的组织，白衣人所穿的奇怪服装也看不出大陆属性，也没有明显的文化偏好，显然支撑他们的信仰不属于现存世界上的任何一位神官或是异教。
由于没有任何有用的情报，空海三重灵也只能继续将他脑内的记忆深挖后具象出来，可随着呈现出来的记忆不断增加，众人发现他的记忆并非是「记忆」，而是类似于「历史记录」一样的东西。
舷窗团最早出现在八百多年前，也就是使徒时代。这个没有被任何历史明确记载的组织并不是非政府的民间组织，相反的是，舷窗团是直属于荒芜使徒梅菲特隆麾下的，主要的工作就是负责「记录不可被记录之事」。
而舷窗团成立的契机，来自于一段诡异的传说。
在使徒时代中期，使徒对大陆的统治趋于平稳后，使徒开始移交权力，将大陆的控制权和政策的制定权都下放给了十二神官。十二神官的权力越来越大后，使徒在民众的眼中逐渐成为了一种标志性的存在，失去了使徒初期的威慑力和影响力。
民间突然出现一种传言，使徒的统治力并非因为神官的崛起而被削弱，反而他们将注意力和触手探入了民众间更深处的黑暗。因为普通的统治无法形成对大陆的完全掌控，只有掌握了底层的灰色地带以及违法交易信息才能彻底掌握大陆的整体运转。
应运而生的就是直属于使徒的「黑暗势力」，这群人没有详细的身份也没有明确的履历，更没有固定的行事风格，他们融于任何群体之中，逐渐吸收各种灰暗肮脏的能量，通过相互扶持与政府暗中帮助的各种手段，成长为所有灰色产业中的龙头，更进一步巩固了使徒的统治。
由此产生的无数暗中交易和无法被记录在册的行动方案就必须有一个专门的机构在其中协调管控并保存留档。
当时统治艾德佩尔大陆的虚空使徒阿加雷斯效仿切斯特拉神的一种历史传承方式，创造出了特殊机构【永恒灵柩】。
这个存在于传说中的机构就是利用活体记忆的方式来记录许多不能出现书面资料的事情。在灰色地带也处在政府的管辖之后，永恒灵柩的职责就从记录黑暗资料变为记录重要的历史真相。
因为出于防止大型恐慌出现在民众之间的目的，某些事情在公之于众以及记录在案时都会进行保护性甚至是颠覆性的修改。所以大部分政府成员与所有民众的共同记忆并非是真正的史实，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掌握着某一部分史实，不过也都是其中的碎片之一。
为了让真正的历史能够被正确的记载下来，永恒灵柩的活体记忆能力就成为了最隐蔽最合适的方式。
效仿永恒灵柩，梅菲特隆也成立了自己的活体记忆组织舷窗团。可由于并不清楚永恒灵柩的真正运作方式，所以梅菲特隆用自己的方式让舷窗团的人具备了活体记忆的能力。
就是最为直白的口口相传，世代守护。
舷窗团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负责观察与传达的「窗」，另一部分就是负责记录与传承的「舱」。
被山吹花发现的白衣人就是一名窗，在这名窗的记忆中，每一名舱在成为舱的同时就要选择一名血亲作为下一代舱，在兄弟姐妹或是父母子女这种关系的纽带联系之下，在一开始就要接受上一代舱的记忆传授。
为了保证不会因为天灾祸难或是意外死亡导致记忆断档，成为舱就意味着一辈子都要将自己囚禁在最初的保护之地「船」内，在船内生活，娶妻生子，经历病痛离别，直到死亡。
这名窗的任务就是对戴柏尔进行一对一的跟踪记录。
所有窗都必须经过舷窗团的首脑「帆」的严格挑选，所以他们的神息性质几乎都是利于隐藏自身存在的附身、透明、共感、超感、兽化以及秽土。
在成为窗后会经过极其残酷严格的训练后才会被投入任务中，因此他们失败或是被发现的情况至今没有出现过，舷窗团也得以从使徒时代一直隐蔽的流传至今。
唯一可惜的是戴柏尔成为神徒司近百年，对他的监视与记录必须由几代窗接替完成，可是窗之间除了舷窗团的来历之外记忆并不相通，被抓住的白衣人记忆开始于洛力特拉操控圣所的那段时期，所以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永恒灵柩——”山吹花突然回想起来已故的洛力特拉，“当时洛力特拉在给我们讲完黑手荷鲁尤图家族和全视之眼的事情之后，好像提到过这个词语，只是当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了解。”
“他是怎么说的？”但丁问道。
“他说永恒灵柩存在于某一个地方，是历代艾德佩尔帝王才知晓的地方，那里存放着艾德佩尔大陆上几乎所有的秘密。其实我们神官也有一个类似的东西可以通过神之力来唤醒并使用。”
加默读微微抬了一下头，说道：“你是指世界记忆池？”
山吹花点点头。
空海三重灵见白衣人的记忆已经几乎被搜刮完，也没有继续下去的价值，于是将他甩手扔进了铁质的牢笼中，凭白衣人透明性质，他没有任何从中逃脱的机会。她随口问道：“记忆池？什么东西？”
山吹花在脑海中快速整理了一下逻辑，正要给空海三重灵在内的不了解世界记忆池的几人解释，没想到加默读先开了口。
“世界记忆池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存放这个世界所有记忆的一个地方。因为记忆是碎片化且呈现形式有点类似于水滴，所以就被称之为世界记忆池。当然，如果像书的话那就被叫做世界图书馆了。”
众人听加默读冷不丁一脸正经的讲了个冷笑话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笑出声来，互相看了几眼之后决定还是不要打破这个氛围，就憋着笑让加默读继续讲下去。
“根据世界记忆池内的记载，世界记忆池最早的记忆其实开始于切斯特拉神，可那段记忆被人为的模糊了，现在完全没有办法分辨其中的内容，唯一能够以此确定的就是世界记忆池是由切斯特拉神开创的。”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没事去里面找了最古老的记忆？”草薙一刀语气虽然有些夸张可还是能从他的反应里看出来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加默读看出众人对草薙一刀反应的疑惑，就开始解释，“世界记忆池里的记忆越是古老水滴发出的光芒就越是黯淡，想要找到那些最为古老的记忆，就像是在一千亿盏炽烈闪光灯形成的光芒海洋中凭借暗淡光点找到一只将要死去的火虫一样。”
因为这个比喻极其形象，所以众人立刻明白了这里面的困难。
加默读语气终于有了些变化，似乎是有些得意，不过他脸色仍然平静地说道：“可是我时间很充足，所以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这些我感兴趣的东西。”
“不过要是这样的话，这个世界记忆池的存在有点没必要，毕竟你们就算是想找点现在的事情也很难，数量基数太庞大了。”斯托利亚说话充满了力量感，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她已经完全恢复，似乎没有任何断臂的后遗症，看来山吹花重构的能力确实是救了她一命。
不过就她自己的感觉而言，被救回来的代价就是这百年间通过锻炼和修行，磨砺出来的存在于身体肌肉记忆里的刀法和技巧因为大脑和双臂神经的重连完全失去了，双臂中部分神息经纬也残缺不全，虽然不影响神息的运转和鬼力性质的发动，神息阶度还是跌落到了隐匿之刃位阶。
加默读听后摇摇头，伸出手摆了摆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去寻找信息或是情报并非是「大海捞针」而是类似于检索信息一样的「有的放矢」，我们在进入世界记忆池前会对想要知道的事情和时间地点等信息进行固化，在到达池前后，我们面前所有的水滴就都是与我们所想事情相关或类似的，我们就从中寻找想要的结果就可以。”
空海三重灵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那你们还那么费劲的去查那个什么红瞳暗潮的干嘛？直接去世界记忆池里面找这个人不就行了？”
加默读摇摇头回答道：“世界记忆池中会记录那些记忆或是事情，这里面的选择原理或标准是什么我并不清楚，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这件事被许多人认为是秘密或是没有被许多人知晓，就不会进入世界记忆池。所以我认为世界记忆池的原则大概就是记录「公知」吧。”
空海三重灵眨巴眨巴眼后叹了一口气：“那挺没意思的。”
因为她还在想能不能通过世界记忆池知道那些地下摇滚歌手的真实身份，毕竟他们的身份一直是个很大的谜团，如果自己能解开，那在公共网络里聊天吹水的时候就能收到追捧了。
“好了，来谈正事吧。”但丁环顾了一圈众人后忽然正色道。
除了仍在昏迷的赫劳德，在场的人经过将近二十分钟的静息治疗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周围因为中心圣殿的坍塌也空无一人，所以众人也毫不避讳，直接找了个认为舒服的地方，坐在断壁上或是坐在残缺的沙发上，开始谈论后面的计划。
“阿加雷斯在最后应该是因为境界神解被赫劳德用衍痕强制解除后神息沸腾了，加上秩序杻矩无法运转，所以进入了寂冥来对抗那伽门农的侵蚀。最后你们应该也都看到了，戴柏尔和阿加雷斯形成的神茧都消失了，而消失的方式和荒芜使徒梅菲特隆有一些联系，加上刚刚发现的舷窗团的人，所有的线索又指向了梅菲特隆。”但丁总结道。
斯托利亚皱着眉沉吟了片刻，语气坚定地说道：“当务之急并不是解决阿加雷斯的问题，因为他已经进入寂冥的状态，从霍德里尔进入寂冥来看，阿加雷斯想要从神茧中出来就至少需要三周的时间，从神茧出来后恢复行动能力大概还需要三周的时间，想要完全恢复原来的力量，还需要至少两周的时间，也就是我们会有两个月左右的空窗期，能够在不面对阿加雷斯干扰的情况下解决其他问题。”
“你的意思是——”但丁拖长尾音询问道。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我们要做的事情，第一，尽可能恢复艾德佩尔的正常运转，神官所剩无几，想要再维持神官政府的职权已经不太可能了，虽然叙利特和雏星那边已经做好了预案准备，但实施起来还需要剩余神官的配合还有民众的安抚，所以需要消耗精力来做。”
众人听着斯托利亚的讲述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显然是对她所说的话表示认可。
“第二，想办法恢复赫劳德的能力。虽然他是我的儿子，但站在毫不偏袒的角度来说的话，阿加雷斯最后的反应你们应该都看到了，所以赫劳德体内一定蕴藏着某种阿加雷斯惧怕的力量。所以我们不仅要想办法让赫劳德恢复能力，还要挖掘出来赫劳德身上的秘密。”
空海三重灵突然打断插话道：“你是指他虽然表现出了有使徒之力的无属性特质，但是又没有使徒之力，还表现出有元素操控的能力和原来的不灭性质？”
斯托利亚点头道：“对，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认为就是打败阿加雷斯的关键所在。”
“第三，圣所计划后期有兰茵汀大陆的参与，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兰茵汀和欧莱努斯那边肯定都已经知道了，所以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举措和动作都决定了艾德佩尔以后还能不能作为独立大陆存在，所以我们也要积极与两个大陆的权力核心接触，同时找出潜藏在其中的全视之眼，断绝后患。”
说罢斯托利亚转头看向但丁说：“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但丁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盯着在场的每个人都看了半分钟左右，随后他开始一一安排事务。
“首先，山吹花获得了使徒之力，我们姑且认为她成为了第五使徒，所以我建议在这段时间里山吹花跟着空海三重灵学习控制和使用高位阶的能力。空海三重灵也可以趁机多和山吹花学习她在战斗中对性质的应用。”
“好嘞。”空海三重灵回答一声后一跃落在了山吹花身边，虽然个子不如山吹花高，她还是努力踮起脚尖揽住了山吹花的肩膀。
“斯托利亚你就和赫劳德好好养伤吧。”但丁说完也没等斯托利亚反驳就看向草薙一刀，“草薙一刀你就负责和狂神还有邪神沟通吧，你性格活泼开朗，比较受人喜欢，有你沟通，他们应该愿意代表神官政府来和雏星接洽艾德佩尔临时政府的事务。”
“我没搞过这种事啊。”草薙一刀面露难色。
但丁罕见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叙利特会在旁边辅助你的。”
“加默读你也听到斯托利亚所说的了，赫劳德身上确实存在着许多谜团，你对世界记忆池也比较熟悉，所以我想请求你通过世界记忆池挖掘一下围绕着赫劳德发生过的事情，可以吗？”
加默读默默点头，似乎觉得不出声有些不礼貌，于是就回了一句乐意效劳。
但丁转向斯托利亚继续说道：“我会交待明和【观正】，让他们注意兰茵汀和欧莱努斯那边的动向。兰茵汀那边我觉得有一点合作的可能性，并且抚土者们现在也开始活跃起来了，说不定也是我们的机会。”
斯托利亚点点头。
最后但丁看向银，说道：“看来你得和我去一趟兰茵汀见一见屠神之刃谢巴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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