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还账

花家村现在整个一片愁云惨淡，笼罩在一种无形的黑暗里。每一家都在唉声叹气。

  地里也没人忙活了，山上也没人打柴了。只有那些不懂事的孩子还在村里玩闹，懂事的孩子看到爹娘唉声叹气的样子都乖巧听话的待在家里。

  村里出了那么大的丑事，又出了一个伤人害命的凶手，这以后家里孩子的嫁娶怕是难了。嫁出去的女儿估计也都抬不起头来。心疼女儿的人家早已担心得泪流满面。

  花清银家更是不好过，花明军晕过去到现在还没醒，整个家里是鸡飞狗跳，花清银的媳妇闹着要带孩子回娘家，花明军的二儿三儿闹着分家，嫁出去的二女儿也回来闹。可谓是好不惨淡。

  只有花清银的爹娘跟奶坚信花清银是被陷害是被冤枉，就连花春兰的事，都说是花春兰引诱他家好大儿的。他们都骂着花小花是个祸害。

  花明鑫回到村里  ，就去了花清银家，直接明了说了花清银认了罪。

  花二奶还在骂，说是严刑拷打害他孙，又骂村长包庇花小花一家。

  花明鑫听了气极。

  “你的好大孙可是没被动一根手指头，镇长还没问他自己就招供了。镇上很多人都听到了。”

  “田小翠，你就继续作吧！他在牢里尚且可以保命，他要被送回来，直接跟你好女儿一起浸猪笼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赶紧爬起来，跟我去郭家村。”

  一听要去郭家村，花二奶就闭嘴了，她可不敢去，花春兰的公婆跟妯娌能撕了自己。见这一家子没一个人站出来跟他走一趟。花明鑫脑门都气亮了。再在这待下去，他怕是自己少活好几年。

  花明鑫没法只能自己去接受郭家村愤怒的炮火了。他又去看了看今天撅过去的族老。这才带着国伟，国勇去了郭家村。这事不好带小辈，这花春兰虽然年纪小，可毕竟孩子们要喊声姑姑。

  他这把老骨头呀，这件事处理完，他就退位让贤。这村长真不是人干的活。花明鑫心里为自己感到悲哀。命苦啊，什么事都让他摊上了。

  郭村长接待了花明鑫，带他去看关在郭二宁家的花春兰。

  花春兰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整个脸肿起来，眼角嘴角冒着发黄的血水。衣衫不整，双手捆在前面，双脚也被捆住，就这样躺在柴房里不知死活。花明鑫跟自家两个儿子有点不忍的别开眼神。

  郭二宁老娘妯娌一看来的不是花春兰的家人又开始闹起来。

  “这贱货的家里人不敢来了，不来给个说法我就去闹。这田小翠养出了两个什么东西，呸！”  郭大娘气愤不已，他儿尸骨未寒，这还没出孝期，这花春兰就给跟人撕混，还是自己大侄儿。一想到这里郭大娘就心梗。

  “这骚狐狸连对自己侄儿都能岔开腿，她还不知道偷了多少人。当真是不要脸至极。”要不是小宝跟他爹一个模子出来，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家三弟的孩子。说话的是郭家大儿媳。

  “各位息怒，这花明军跟花国庆都倒下了，所以这不是来不了吗？我来跟你们谈。我能做主。”花明鑫真的想撂挑子了。

  “谈什么，要么打死，要么游街亲浸猪笼然后把聘礼退了。”郭家二儿媳说道。

  “这位嫂子，这丑事虽然出自我花家，但花春兰已经冠了夫姓，这要是沉塘或者游街，丢人的也有你们郭家村。孩子还小，长大后知道自己娘这么不堪死了，让孩子情何以堪。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这花春兰让我们领回去，你们给一封休书。我们退回聘礼，在给孩子做些补偿。你看可行？”花国伟不愧为读书人，这道理说得郭家人心动不已。

  自己儿子已经没了，就剩这么一支香火，靠其他两房养，也不知道会不会用心养。把这贱妇丢回花家，自己还能退回聘礼再要一笔银钱，以后自己跟老头子寿终后，这孩子孩子也有傍身银。

  郭大娘看了自家老伴一眼，看他点头。

  “行，人你们带走，聘礼一分不少退回来，在赔五十两给这孩子，是这贱妇该赔给孩子的。”

  见郭家松口，花明鑫哪有不应。

  “该赔，我这就回去让花春兰家准备银子。”

  “还不赶紧把这丢人现眼的东西带回去。”花明鑫赶紧对两个儿子说道。

  花春兰就这样带回了花家村。

  等苏卿卿听到花清银判五十杖，流放西北三年。还要给他伤药钱二十两。她那二大爷分了家，二大爷两口子跟大房卖了地赔偿了郭家跟自己。又带着大房一家跟花春兰离开了花家村时已经过去了6日。

  苏卿卿听了还有点高兴，讨厌的人流放了，对不起他们家的人离开了。空气都变清新了。

  这六日花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忙活着做香皂。苏卿卿每晚听叶凡讲笑话，两人互相抬杠。她也心心念念看到了阎王帝给的其他奖励，一根不知道雕着啥花的银簪子，其他每日不是瓜子还是瓜子。难道大帝还要让我打扮？但为什么后面就没了？大帝，你到底要我做啥呀？苏卿卿表示不能理解。

  苏卿卿已经有三百多两进账。前日周掌柜来拉走了一千多块香皂，府城卖得很红火，更是有人囤货带到其他州府去售卖。苏卿卿就决定今日算账，然后让花大爷去把一家一家欠的银钱还清。马上深冬了家里该添置东西了。

  晚饭前，苏卿卿把大伙召集在堂屋。把账本银钱全部拿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划拉出一百六十两又把钱推到她爷身前，“爷！这是所有还账的银子。你看看你记的账本对不对。”

  花老爹看着眼前的银子，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心终于落下，压在身上的大石头也没了。内心激动，双手微微颤抖的抚摸着桌上的银钱。

  苏卿卿又划拉出两个七十一二钱分别给了三姑二婶“三姑二婶，这是你们这段时间的分成，本来打算一个月分一次，但是这次要还账，就先分了吧。零头的几百文我就扣下来了，没给你分，可别说我小气。”

  “那哪能够，小花如果小气，那就再没打打气的人了。天呐，这么多银子。才一个多月，我都赚了八十多两了。我要让你三姑夫瞧瞧，我比他厉害多了。”花兰兰看着眼前的钱，都不敢相信是自己的。这也太多了。感觉自己拿两成太占便宜了。她又退了五十两给她爹，爹这个你拿着，我孝敬你的。

  花大爷哪会要，这些年亏欠了儿女。他们能赚钱他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要儿女的银钱。再说还欠着花兰兰夫家三十两呢！两父女就开始了一阵撕吧，你推来五十两，我加三十两在推过去。如此反复，反复如此！

  众人：“……”

  花大奶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样推来推去，晚饭不用做了，也不用吃了。她把银钱全推给了花兰兰说道“儿啊，你就收着。你赚的你收着，这是欠你家的你拿回去还你公婆。年节的时候带女婿多来看看我跟我老头子，平常多带我外孙外孙女来玩这就是孝敬。”

  花兰兰看着自己爹娘泪眼朦胧。多好的爹娘啊，苦日子就要过去了。

  花二婶直接全部全部推给花大爷还把第一次的分成都拿了出来“爹，这用来还债，这是老二欠的。老二拖垮了一家子，你就让我心安，收下吧！否则我没脸呆下去了。”

  看着二儿媳愧疚的神情，二老对视了一眼。就把钱收下了，推给了小花。

  花大奶说“钱我们这次就收下了。放在小花那里作为本钱和家里用度。但下次该你的你就收着。”

  花二婶见爹娘收了钱，心里的石头落下不少。点点头道“都听娘的。”

  花小花看了看剩下的钱，加上二婶的，还有一百四十多两。今天把钱给还上  ，明天就能去添置东西了。就能给家里买好吃的。看着全家人身上破旧的棉褥，破鞋，家里的破桌子凳子，什么都破。不是她不想添置，而是怕家里添置了东西，让自己家欠了账的人心里不舒服。要是再来一个崔大嘴，可咋办！

  花老爷子带着账本出了门，一家一家去还账，有几两的有几钱的也有十几二十两的。他一家家道谢一家家还着，看着欠条一张张被撕毁，看着手里账本上的名字被一个个划掉，看着乡亲们不可思议的表情。

  还完了最后一家，走出来时。

  他蹲下身把脸埋进怀里大声哭了了起来。哭出了这些年的委屈辛酸，哭出了这么多年抬不起头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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