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该知道的

他看向莫念珠，转移了话题，他问：“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莫念珠看向他：“我有愿望，你能帮我实现吗？”

  长风殿主笑笑：“欠你的，我自然要还，虽不能帮你实现愿望，但是我想应该能试一试。”

  莫念珠回头看向南方，她笑笑说道：“我想再去看看我的那个还未出生便离开的孩子。”

  长风殿主点点头：“跟我走。”

  莫念珠诧异，但是眨眼间，她却已经出现在了皇宫里面，眼前还是那般的偏僻和荒凉，或许她真的给他找了个极其安静的地方，莫念珠回头看着长风殿主，说了声谢谢。

  然后她便朝那个小土丘走过去，可是当她到了土丘旁边，她却感受不到那个孩子了，莫念珠慌了，她赶紧问长风殿主，我的孩子呢？

  长风殿主，掐指算了算，他说道：“或许只有萧暮尘知道了。”

  莫念珠赶紧朝着皇宫走去，可是她还没走几步便被弹了回来，她诧异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诧异的看着长风殿主，长风殿主摇摇头，对她说道：“你现在只有灵魂，你的行动需要我的法力支撑的，所以委屈你了。”

  莫念珠反应过来，她哀求般的说道：“能带我去吗？”

  长风殿主没有拒绝，他带着莫念珠走到了朝堂上，她看到萧暮尘正抓着兵部尚书问：“你告诉我，漠北的主帅是谁？”

  那个尚书狠狠的低着头，他不知道，也不敢说，可是萧暮尘却像是疯了一般，他在大殿之上，问遍了所有人，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他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的，走到了宗庙，他站在宗庙的门口，朝着里面看去，里面是前朝的皇妃和未曾出嫁的公主，她们穿着朴素，在那清扫着落叶。

  他站在门口，久久的没有离去，身后的莫念珠站在长风殿主身后，她笑着说道：“这人多半有毛病，一个宗庙而已，都当太子了，还不敢进去。”

  长风殿主回头看着她，他温柔的说道：“有的人，心里有道坎。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她点了点头：“虽然我不懂，但是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于是他们便在那站了好久，然后直到萧暮尘离开，他们要找到那个孩子，现在也只有指望萧暮尘了，她想那孩子不在了，他若是还有良心的话，应该会给他建个墓吧。

  他们看着萧暮尘跌跌撞撞的出了皇宫，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好，他们跟着萧暮尘又进了一家酒楼，那应该是他最常去的酒楼，他们看着萧暮尘上了楼上的雅间。

  然后透过窗户，他们看到那台子上的老者在唱大鼓戏，只是那大鼓戏有些蹊跷，那老者一边敲着大鼓，一边唱，唱的竟然是红衣王妃从军记。

  莫念珠虚幻的影子坐在凳子上，她用手杵着自己的脸颊，问长风殿主：“什么时候，有这话本子了，我记得我以前从未听说过呀。”

  长风殿主笑了笑：“我不常听戏。”

  说完他便把头转到一边，此时那老者开始唱了，他把鼓一敲，嘴里娓娓道来：“可叹，可怜，可哀呐......王国四周烽烟起，北有虎狼南有蛟，京中豪杰皆不敌，红衣白马怒出征.....

  一杆银枪枭敌首，独闯敌营战千骑，纵马踏遍千山雪，挥鞭击碎鞑子头呀.....

  可敬呐，无人知，身背血海与深仇，无人道，腹中婴孩刚离世呐，世道无情呐，红衣王妃垂血泪，大道沧桑呐，为父为母尽孝心呐......

  二八芳华尚未逝，脱下红衣换戎装，荣华富贵唾手弃，一介女子撑脊梁呐，红衣王妃往北征，从此天下得太平，怎奈世人皆不知，血染江山，红衣王妃把命丧呀.....”

  莫念珠听后笑，她笑着说道：“这谁写的词呀，完全听不懂。”

  长风殿主神色古怪，他看看莫念珠低声说：“我写的。”

  莫念珠的眼睛亮亮的，她看着他，噗嗤一声又笑了：“你写的都是啥呀，那个王妃死了吗？”

  长风殿主的神色有些哀伤，他长叹一口气：“懂的都懂，不懂的也就不懂了，死了，确实是死了。”

  正当他说话的时候，萧暮尘却突然站起身来，他疾步下楼，走到了那个唱大鼓的人身边，躬身行礼，然后问到：“先生，你唱的那个王妃是何人？”

  那老者看了一眼萧暮尘，他狐疑的说道：“贵人，我只是唱戏而已。”说完他走了，此时长风殿主却笑了，他笑的很欣慰：“也许他懂了。”

  莫念珠不解，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懂了什么，他跟着长风殿主下楼，看着萧暮尘踉踉跄跄的往外走，他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莫念珠问长风殿主：“他怎么了？”

  长风殿主没有回答，他们跟着萧暮尘回到东宫，她看到他去了顾玲的院子，站在门口的莫念珠轻叹一声：“他们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长风殿主回头看着她，像是想在她虚幻的脸上看出不一样的表情来，他问：“你不恨吗？”

  莫念珠低下头，轻声回应：“恨过，但是没用。我的孩子不是他杀的。”

  长风殿主点点头：“可是就算他在身边，也不一定能让你的孩子活下来。”

  莫念珠苦涩的笑笑：“是呀，谁让我是妾呢。”说完她黯然的转过身去。

  长风殿主没再说话，就那么站在院子的外面，萧暮尘从顾玲的院子走了出来，他抱着萧暖暖，他竟然朝着莫念珠的院子走了过去，莫念珠有些惊疑，她又问：“他这是干什么？”

  长风殿主跟着他走了进去，他们看到萧暮尘在莫念珠的床榻上坐下，四周的灯点燃了，萧暖暖坐在他的脚边，她天真的抬起头，问到：“爹爹，你是再等莫姨回来吗？”

  萧暮尘低下头，他的神色很平静，他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烛光慢慢染尽，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带血的方巾，他把方巾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许久之后他才说道：“或许我当时就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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