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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父子???


若雨在信上说了方鹤来对云家、尤其是对云翼是如何的上心,甚至于达官贵胄来请,都不愿前往。

一切一切,好像只为了云翼。

尤其是云翼身子不适时,更是时刻照顾在侧,那种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方鹤来是云翼的父亲。

且,她们日日瞧着,越发觉得长开了的云翼,与方鹤来甚是相像。

这一发现让若雨心惊胆战,也让文叔惴惴不安。

且,方鹤来看着虽年轻,却也有二十来岁,再加上,这世界多的长得年轻不显年纪的人,是以,方鹤来是云翼父亲的事情,越发显得真实。

可偏偏,云翼眼下是云家唯一的儿郎,若云翼的身世,又或者心态出了问题,只怕会给云家招来灭顶之灾。

是以,若雨此番来信,是有两问:一是,云芷是否知道云翼的身世来历,以及他是否与方鹤来有关?二是,若方鹤来心思不纯,又或者云翼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她与文叔等人,要如何应对。

云芷看完信,想起方鹤来那张脸,沉吟半晌,方才放下信来。

第四封信,来自于花赫,花赫的信,乍看全是废话,且,前言不搭后语,可,若仔细端详,便发现句句紧要。

云芷拿着这封信,横看竖看半晌后,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意。

而后,她便将信件一一摆在了跟前,仔细端详研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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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回信,是在看完信的第二天夜里写的。

彼时,杜茹玥伺候云芷喝完汤药后,便搬了个矮桌放到床榻上,之后,才将文房四宝放上来,自己则是在云芷斜对面的床脚落座,扶着砚台磨起墨来。

云芷将宣纸铺好,按照读信的循序,一一回复。

杜茹玥坐在她斜对面,研墨着墨汁道:“表姐怎的今日才回信?我原以为表姐当下就要回信的。”

云芷低垂着眼帘,浅笑作答,“我是觉着,清和大师,是从京都而来,若京都,又或者云家有什么大事,清和大师必然会告知于我,但清和大师没说。”

“既他没说,那便说明,一切都安好,既如此,信件便也不着急看了,至于回信……自是精神好了才写。”

“也是。”

杜茹玥认真点了点头,又道:“那表姐要告知云翼他有了两个小外甥的事情么?”

“嗯。”

云芷应声,写字的笔却是停顿了一瞬。

杜茹玥眉梢上挑,紧接着又蹙了蹙眉头,低声询问道:“表姐是在担心?”

云芷轻轻吐了口浊气,“是有些担心。”

“那……要不不说?”杜茹玥迟疑的开口。

云芷抬眸看她,苦笑道:“这里是泉州,虽说,距离京都远了些,可,玥儿你觉得,这边的事情,真的能瞒住京都那边吗?”

杜茹玥脸一白,好一会儿才颓然道:“也是。”

云芷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写回信。

“此事不光要告知云翼,还要告知花赫,以及西北那边,当然,更要写信送往皇宫,以告知陛下和太后。”

左右,这也是瞒不住的事情,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

杜茹玥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认真的点头,但想起什么来,又问云芷:“可眼下大皇子还没回来,这送去皇宫的信……”

“无妨。”云芷听出了杜茹玥的担忧,“皇兄是豁达之人,不会因为我绕过他往京都送信,而心有芥蒂。”

“也是。”

杜茹玥点头,抿着唇没再说话。

云芷借着昏黄的油灯,将斟酌又斟酌后,将信写了一封又一封,等给陛下写信时,她先是说了泉州瘟疫的治理情况,又说了谢骞为给百姓寻药材所做的努力,最后,才说自己喜得一双儿女,为此向陛下报喜,同时,也向陛下讨喜。

信写完时,云芷见杜茹玥探着脑袋,好奇地瞧,便道:“想看啊?”

杜茹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云芷无声失笑,抬手将信递了过去。

杜茹玥仔仔细细地看了半晌后,十分佩服地朝云芷竖起一个大拇指。

“表姐,娘亲说的对,你真真是比我厉害!”

“我不是比你厉害,我啊,只是因为无所依靠。”

云芷将信收回来,又吹了吹,这才折叠起来,又用信封一一封好。

杜茹玥身形有一瞬的僵硬,以至于好半晌没说话,直到云芷将一摞子信收好后,接连唤了她好几声,她方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云芷微微歪着头,笑着问她。

而杜茹玥却已然红了眼眶。

她张了张嘴,可话音发出来的时,却满是哽咽。

“我觉得,特别对不起表姐。”

“啊?”云芷被她这一句整傻了,“你怎么就对不起我了?”

“不,也不是我。”杜茹玥摇头,神情苦恼又愧疚,“娘亲和爹爹的责任更大,若当初云家出事,娘亲和爹爹能来帮忙,又或者,能把表姐接回家,可能,表姐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

“你说的不对,小傻瓜。”

云芷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她温柔又认真地道:“玥儿,我吃苦,与姑姑无关,五年前,饶是姑姑来接我,我也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为什么?!”杜茹玥不解地发问。

云芷苦笑了一下,“玥儿,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发现有人谋害全家,害的家人惨死,你觉得,你能独善其身,将这一切忘却,然后,一个人去过平静祥和的日子吗?”

“我不能!”

杜茹玥许是太过带入,一下子便攥紧了拳头。

“我要让害我家人的坏人,全都死!他们谁也不能活!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全都要惨死!如此,才能换我心下平衡!否则,否则……否则我杜茹玥这一辈子,真就是白活了!”

“是啊。”

云芷咧着嘴笑起来,可眸子里,却闪着晶莹。

“若不报仇,这一辈子,岂不是白活了?”

杜茹玥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她眸中溢满泪水,满是心疼的看着云芷。

“表姐……”

她哽咽的唤,而云芷,就是抬手擦了眼角的泪,冲着她继续笑。

那一天,尚且不算成熟的杜茹玥,在心下想:娘亲说的对,这世间,最最紧要的,是家人,是家族,而不是情爱。

她忍不住想,若云家没有出事,若娘亲没有惹祸,可能,她不会生在乡野间,当然,她并非觉得乡野间不好,只是想,若一切悲剧都没发生,可能,她会和云芷一起生在京都、长在京都。

那时候的她们,可能天真活泼、欢喜顺遂,而不是如现在这般,事事谨慎、步步维艰。

如今,莫说云芷,就连她,都活的小心翼翼。

可,那些坏人却依旧好的好好的……

不公平,真的好不公平啊……

真的、真的,好不公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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