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苹果园
眼前这人，正是我老爹苏灵杰，此时他笑吟吟地看着我，这种笑容令我觉得格外亲切。
他微笑着慢慢转过身去，背着双手走向了门口。
我急忙追了过去：“你要去哪儿啊？老爹，你去哪儿，你等等我啊。”
我忙不迭追了出去，但是刚一跨出院门，周围突然升起了一团白色的浓雾，像是化不开的牛奶，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起雾？我伸手在身前使劲扇动，想要驱散这股浓雾，但挥之不去。
“老爹，你在哪儿呢？老爹，你快出来啊，我们回家去了，爹！”
我越喊越心急，猛然间，眼前的画面一闪，一群身穿白袍的人突然走了过来，这群人长相怪异，两只眼睛又大又亮，像是长了一双金鱼眼；嘴巴有点儿像猪嘴，往外拱起。
他们排成了两列纵队，笔直地朝我走来。
我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审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老爹呢，苏灵杰呢？”
这些人也不说话，为首的两个人直接架住了我的胳膊，将我往外拖去，我根本无力挣扎，只得徒劳大喊：“爹，爹！”
声嘶力竭，我的嗓子都快要喊出血来了。
猛然间，我用尽全身力气坐了起来，大声叫了出来：“爹！”
却见自己仍旧身处在屋内，老吴、瘦猴儿、梅若裳三人正围着我。
老吴震惊过后，笑了两声：“呵呵，烈爷，大清早的您还真客气。”
梅若裳知道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让瘦猴儿给我端了一杯水来，我捧过来连喝了几大口。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梦见我老爹了。”
老吴坐在了炕沿儿，两只手抄进袖子里：“老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下次看准了，别逮着谁都叫爹。”
我骂了他一句：“滚蛋！”
瘦猴儿说：“不过苏爷，你刚才可把我们大家伙儿吓坏了，怎么叫都叫不醒，还以为你中邪了呢。”
我这才发现，出了一身的冷汗，我的衣服都塌透了。
不过有惊无险，只是南柯一梦，我无力地摆了两下手：“我没事了。”
我下了炕，老太太给我们准备了一些窝头和粥，吃过之后，打听清楚了二孬家的苹果园所在位置，就出发了。
二孬是村子里老实巴交的农民，靠着勤劳致富，攒下来了一点儿钱。就把村子南边的一个山头包下来了，在上面种点儿苹果。
我们四人走过去的时候，见这座山并不高，只是一座土山。除了那片苹果园，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不过这倒方便我们了，一眼便能瞅见目的地。
上了山，走了七八分钟就来到了苹果园的外面。苹果长势喜人，外面用树杈子围了一道简易的篱笆。
我们围着篱笆走了许久，才看到了一个石头垒起来的小房子，里面还传来了一个小孩儿的笑声。
紧接着，一个粗声粗嗓的男人喊道：“好好吃饭，再不吃，老子就揍你啦！”
虽然放出了狠话，那是那孩子笑得更欢快了，似乎根本不怕这个男人。
我们刚刚走到小木屋的外面，就见房门被撞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嬉笑着从里面跑了出来。
一个男人很快就追出来，手里拿着一只布鞋，喊道：“你跑，你跑出去了就别回来，老子把你的饭喂狗！”
只见这个男人身量矮小，皮肤黝黑，身上的衣服很久没有洗了，即便隔着一道篱笆我们都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汗臭味儿和发霉的味道。
“那个，受累打听一下嘿。您是二孬哥吧？”瘦猴儿跟谁都是自来熟。
男人扭头望着这边，连忙把鞋子穿好了：“是啊，饿是二孬，你们是谁？”
“二孬哥，我们几个是来您这儿买苹果的。”
二孬听到这话，紧张地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哎呀，那敢情好啊，来来，你们进来喝口水，门在这边呢。”
他走到一边，打开了篱笆门，我们四人走了进去。
二孬老实巴交，肚子里也藏不住话，上来就跟我们诉苦：“这可真是菩萨保佑啦，今年收成挺好，你们也都看到了，可就是卖不出去。你们这些大老板来了，饿这一年的辛苦就算没有白费。来，你们先尝尝饿家的苹果，不好吃不要钱。”
说完，他顺手从旁边的苹果树上摘下来了四只苹果递给我们。
老吴见二孬和瘦猴儿聊得火热，小声对我说道：“瘦猴儿牛逼吹大了，他还以为咱们是要全部买下来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让他稍安勿躁，先看看瘦猴儿如何应对。
二孬把我们带进了小石屋。
这里面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把长条板凳，一张床而已。
桌上还放着没吃完的早饭，看来就是因为儿子不肯乖乖吃早饭，所以二孬才会生气。
二孬把长条板凳拉过来，使劲用袖子擦了擦，放在我们身前：“坐，几位老板快坐。”
“我们坐了，您坐哪儿？”
二孬一脸的憨笑，两只手互抄袖口，蹲在了地上。
相互介绍过后，他说：“呃……你们这里来我们这个山窝窝，要买多少的苹果？饿保证给你们最好的。”
瘦猴儿笑了笑，将手里的苹果放在了桌上，说道：“二孬哥，我们知道，你这地里种出来的都是好苹果，肯定都是最好的。至于我们要多少嘛……”
瘦猴儿假装冥思，扭头冲我使了一个眼色，让我拿主意。
我说道：“那就先来一千斤吧。”
“甚，一千斤！”二孬一下子站起来了，激动地搓着手，“饿这两亩果园也就能产个两千斤，你们可真是救命的活菩萨啊。饿……饿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了。”
瘦猴儿和他寒暄了几句。
老吴胳膊肘撞了我一下：“好家伙，一千斤，你他娘的打算回大兴安岭当水果贩子啊？”
我说道：“一千斤的苹果钱咱们还是出得起的，回头把这些苹果分给乡亲们就行了，也算是做了一场善事。别忘了，咱们俩发财的钱都是偷坟掘墓得来的，最损阴德了！”
老吴听了这话，才算彻底服气。
瘦猴儿被二孬抓着手大力摇晃，他都快吃不消了：“好了好了，二孬哥。主要是您这块地风水好啊，出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啊！甭说是苹果了，听说之前还出了一个大铁坨坨是不是？”
二孬不疑有他：“有过这事，那年饿还是个棒小伙哩，刚承包了这座山。饿就想啊，勤劳致富，种些苹果来卖，日子也能好过一点儿，你说是不是？”
他说着，从腰上抽出来了一个烟袋锅子，填满了烟叶，点着后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老吴急于知道下文：“后来呢？”
“那几天，天天下雨，雨水大得就跟天漏了似的。饿怕刚承包下来的山出了什么事，就披着蓑衣要来看看。那天我记得天黑得就像锅底，甚都瞧不见。饿慢慢往山上走，走着走着，咔嚓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哈得饿差点儿从山上滚下去。饿再这么一瞧，就见半山腰露出来了一个乌漆嘛黑的东西。那东西，大得哈人。我赶紧走过去，发现是一条鱼尾巴。”
瘦猴儿假装没有听懂，笑道：“是那个铁坨坨吗，不过鱼尾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侯老板你不知道，那鱼尾巴，就像是一辆城里人跑的小汽车，大得很。而且和真的一样。饿哈坏了，就去找了饿们村长，让他们看看是个甚。”
瘦猴儿见时机差不多了，笑嘻嘻地说了一句：“我还是不信，除非您能带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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