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兽性大发
潼关县城，北古巷。
早早得到消息的孙李氏在家门口迎候。
见蒋妙容抱着孩子从马车下来，吃惊地差点儿眼珠子掉在地上。
完全不顾在场的狄仁杰、李诚等人，大呼小叫起来。
“哎呀呀，蒋妙容，你还真生了个孩子呀？潼关县衙前两天来人，说起此事我还不相信。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半个月前见面，你的肚子还是瘪的，这说生就生出来啦？”
蒋妙容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表姐，还是回家再说吧！”
孙李氏顿时醒悟，赶紧扶着蒋妙容进家门。
狄仁杰、李诚跟在他们身后，进了院子。
孙李氏家属于农耕小户。
墙上挂着各类农具、箩筐等物，院落狭小局促，黄土铺路，一脚踩上去尘土飞扬。
孙李氏直接把蒋妙容送进了屋里安置。
狄仁杰、李诚和赵启业只好等在院子里。
少顷，孙李氏出门，满脸的抱歉。
“你们诸位，实在对不住啊！家里就是这个鬼样子，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也没有好茶好饭招待你们。”
狄仁杰解释道：“大嫂不必忙活，狄某问几个问题就走。”
“问什么？”
“你是蒋妙容的表亲？”
孙李氏介绍道：“是啊！我们两家可是正经亲戚，蒋妙容是我看着长大的，如假包换啊！”
“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唉！蒋妙容这孩子不光命苦，还命硬，否则肯定活不到现在。刚出生那年就死了娘，前两年她阿爷也暴病而亡。本来上边还有两个哥哥，结果大哥从军战死沙场，二哥嗜赌成性，被放赌债的活活给打死了。现在老蒋家只剩下蒋妙容孤身一人，都说她是煞星降世，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这眼瞅着二十好几了，至今也没有婚配。”
孙李氏倒是健谈。
说起话来滔滔不绝，陈谷子烂芝麻一股脑全都往外倒。
狄仁杰最喜欢跟这样直来直去性情的人打交道，也羡慕她们没心没肺活着的样子。
认为像孙李氏这类人才叫活得通透，轻松无压力。
“啊！大嫂，你说蒋妙容至今没有婚配？”
“对呀！没人敢娶她。”
“那她刚刚生下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孙李氏心情复杂地说：“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啊！就跟见了鬼一样嘛！半个月前，我在长安城见过蒋妙容，当时她根本没有怀着孩子，活蹦乱跳的，怎么就一眨眼生下孩子了呢？还真是活见鬼！”
“你确定蒋妙容半个月前没有怀着孩子？”
“当然啦！我们两个还一起下河洗澡来着，当时她的肚子还没有我的大，我看得清清楚楚啊！”
屋里忽然传来孩子的哭声。
孙李氏扭头看了一眼，着急地进门查看，咣啷一声关上了房门。
看来她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啊！
狄仁杰与李诚对视，两人识趣地离开了。
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等两人走出了小院，房门才彻底关上。
屋内，孙李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就像变了一个人。
来到蒋妙容的面前，目光犀利地盯着她。
孩子似乎意识到危险临近，哭声戛然而止。
孙李氏质问道：“其他人呢？”
“都死了。”
“除了你，一个活着的都没有？”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
“……”
蒋妙容心情复杂，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孙李氏恶狠狠地一把揪住蒋妙容的头发，低声喝问。
“说！他们几个是怎么死的？”
蒋妙容看上去痛苦异常，也不知道是孙李氏的手重，还是想到了不堪回首的过往。
“是镇墓兽，土陵里藏着一只可怕的人首镇墓兽！是活的镇墓兽啊！我们的人都被这头凶猛的人首镇墓兽撕碎了。”
“扯淡！”
孙李氏一把推开蒋妙容的脑袋。
蒋妙容根本不敢反抗，紧紧抱着孩子。
孩子似乎特别懂事，看着母亲被他人欺负的一幕，不哭不闹，只是怒目而视，并且握紧了小拳头。
孙李氏冷笑道：“蒋妙容，你以为这番鬼话能骗得了谁？你们来潼关的这一组人马，是掌门亲自挑选的精兵强将，他们哪一个不是伐冢高手，并且为我古墓门立下汗马功劳？能杀死他们的人，肯定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哎，蒋妙容，你不会暗中与土行司的人勾结吧？”
“没有，没有啊！我跟土行司的人真的没有来往啊！”
“啊！我孙李氏也管不了那么多，我今天只管了结你。”
说着，孙李氏从后腰摸出一把尖刀。
蒋妙容惊惧躲闪，被她一把揪住胳膊。
孙李氏恶毒地说：“按照我们古墓门同生共死的规矩，你们这一组人马其他人都死了，你自然也活不了。”
蒋妙容吓得浑身哆哆嗦嗦。
“饶我一次，看在刚出生孩子的面上，求求你，放我一马行不行？”
孙李氏这才注意到蒋妙容怀里抱着的孩子。
她冷笑道：“也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孩子，还真把他当成自己亲生的？行，我可以答应你，就让这个孩子陪你一起上路吧！黄泉路上，有这个小东西作伴也不算孤单！”
尖刀在手里耍个花活儿，直奔蒋妙容的咽喉。
蒋妙容根本不敢反抗，抱紧孩子，唯有闭目等死。
忽然，她感觉手里一空，接着便听到了孙李氏的一声惨叫。
“啊——”
蒋妙容睁开眼睛，竟看到惊悚的一幕。
只见刚出生的孩子身手灵活得像只猿猴。他手脚并用，死死抱住孙李氏持刀的胳膊，并且疯狂地撕咬着。
孙李氏的胳膊、手腕被咬伤，登时血流不止。
她强忍疼痛，试图将孩子甩开。
没想到孩子纵身一跃，直接扑到了孙李氏的脸上抓挠、撕咬。
伴随着蒋妙容阵阵惊呼，孙李氏的脸登时面目全非，鲜血流淌，一只眼珠子也被孩子扯了出来，丢在地上。
孙李氏疼得像杀猪一样哀嚎。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蒋妙容，快让他住手啊！蒋妙容！”
蒋妙容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扑了过去，将孩子抱在怀里。
孩子满嘴满脸鲜血，兽性大发，龇牙咧嘴，手脚乱动，试图挣脱母亲蒋妙容的手，再次扑向对方撕咬。
蒋妙容几乎控制不住，着急地大声训斥。
“住手！住手！你给我惹来的麻烦还少吗？！再不老实，我就把你扔出去喂狗！”
孩子似乎听懂了这句话，立即安静下来，恢复了常态。
蒋妙容看向孙李氏，发现她躺在血泊中痉挛抽搐，脖颈处皮肉外翻，鲜血汩汩冒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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