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七章 成亲
第二卷第七章 成亲
赵瑶鸢和宋隐的成亲仪式办的很简单。
没有请镇上的什么乡绅做司仪，主持的是李翊安，毕竟这事须得拿捏好分寸，既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也不能草率地揭过了事。
“一生或许只有一次的成亲，却是个假婚，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
满眼都是红色的丝绸帘子，宋隐站在卧房的中间。来的人并不多，赵涟本身不是渡州人，他只是个游走四方的商贾，当年因为赵瑶鸢的出生他才到渡州停留，这一停就是十五年。
所以渡州并没有多少赵家人在，宋隐也是外来的人，这场亲事可想而知办的规模有多小了。
刚结束了酒席，宋隐穿着喜服给几个桌子上的人敬了酒，说一些恭贺致谢的客套话。
那些人她有的认识，有些觉得极面生，但脸上一直挂着没有裂痕的笑容，一杯又一杯地陪着这些半生不熟的人给自己灌酒，站在自己师父的身边。
她说不上来多么厌恶这件事，但总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在周身围绕着，周围都是隐隐绰绰的影子。
但宋隐唯一确定的事是，这辈子她不想经历第二次这样的事了。
她身上所有的担子，心里的所有信念，都叫嚣着，她应该是自由的，而不应该被这些东西困住。
现在看到头戴着红绸子的女子，似乎是将视线转了过来。赵瑶鸢现在好像想通了似的，一点不在意刚才宋隐说的话。
下一瞬间，床上坐着的那个穿着婚服的女子自己掀开了头上盖着的红色绸布，在宋隐因为刚才饮酒的缘故下，略显呆滞的目光中起身，身上那些金灿灿的饰品在灯光下晃得人眼花缭乱。
最后赵瑶鸢坐在了红木桌子旁边，拈起了一颗桂圆。
桂圆的表壳被赵瑶鸢剥下来，圆润的棕黄色壳子发出一点点清脆的声音。
“有什么的。我一辈子没出过渡州，”赵瑶鸢把那颗剥好的圆润的桂圆扔到嘴里，宋隐则是听到
“一辈子”三个字，脸上就挂上了笑，她说的一辈子目前为止也就是十五年而已。
这孩子有点单纯的可爱。宋隐想着笑着，跟着坐到圆桌子旁边，描金桌布垂下来的穗子正好搭在宋隐的腿上。
“在渡州真是呆够了！”赵瑶鸢哼了一声，“跟着小隐，就当是去看看京城的模样了。”“不过——”宋隐眼见着赵瑶鸢掩着唇凑近自己，挑了挑眉。
“不过什么？”
“上京城听说很冷呢？是真的吗？”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
“我们后日就启程了对吧？”赵瑶鸢接着说，话尾打了个转，宋隐看着她打了个哈欠。
“对，后日启程。赵姑娘行李可收拾好了？”
“诶呀，不要叫什么赵姑娘了，叫我瑶鸢就好。”
她这么一说，宋隐这才开始斟酌赵瑶鸢名字的意味。
斟酌了一阵子，才觉得自己的名字在认识的人里显得平平无奇，于是她自嘲一般地笑一笑，“好，那以后就叫你瑶鸢好了。”赵瑶鸢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她的表情就变成了疑惑，眉眼都跟着皱了皱：“你刚才说行李收拾好了没有，我其实有点苦恼。”
“什么？”宋隐喝了口清茶，给赵瑶鸢也倒了一杯，示意让她漱一漱口。
“东西太多了，不知道该拿哪一件，我瞧着这件也好看，那件也好看，根本就挑不出来啊。”
宋隐其实猜了个七七八八，她心里想着，还真是小孩子的烦恼，这下直接把她当妹妹看了。
当年和赵翠儿合作出来的几百两银票到现在还没花完，毕竟宋隐只是在镇子上生活，更何况白逸一般也不让她花钱，宋隐对那些乱七八糟的身外之物没什么追求，本来是用来补贴家用的，这直接连家都没了。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在小镇子生活，这些对宋隐来说不过是废纸一堆而已，她则是那种种几根小麦都能养活自己的人。算上那几百两，说不定自己现在比赵家还要富裕一点。
宋隐拍了拍胸口：“带路上穿的就可以，到了上京之后我带着你去买几身。”
“真的假的？”原本趴在桌子上的赵瑶鸢瞬间来了精神，这孩子还真是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好懂得很。
和这样的人相处是不会累的，宋隐发自内心地想，现在才体会到了那些给女孩子买衣服的满足感。
以后入了官场，真诚的人就会越来越少的。
“当然是真的。”
宋隐在满目的红光里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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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渡州的行程的时候，只有赵瑶鸢和宋隐两个年轻人，一辆马车，另外一个人是被两个师父塞进去的马车车夫，还有一个中年女子。那个车夫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听李翊安说是在州衙做事的，但宋隐一瞧便知没那么简单，这人手上的关节明显，手掌处也有厚厚的茧子，抛却拉缰绳磨出来的，另外的可能就是练功夫练出来的，无出意外的话，这种人就是那种传说中的“扫地僧”。
中年女子面色却是严肃了很多，这人……宋隐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是刚看眉间那一条疤痕就知道非同小可。虽说是中年人，但身量并不臃肿，从背影上看过去反而像是十几岁的姑娘似的。
赵瑶鸢似乎对那道疤痕特别感兴趣，张口便说，“姐姐，你这条疤是怎么来的？会不会特别疼？”
宋隐在一旁听得简直哭笑不得，这赵姑娘说机灵也不是，说傻好像也不傻，张口来一句“姐姐”，把那女人哄得一愣。
“叫十七就行。至于那疤……不重要。”“好的十七姐姐！”
“……随你叫什么吧。”
居然是那种数字当名字的人，一听就觉得厉害的紧。
原本宋隐还想在在回上京的路上露一手，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虽然自己只是一介无名小卒，大概率不会出什么危险，但如今好像是失去了那个机会了，宋隐被一男一女两个可以做自己家长的人盯着，默默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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